6月17日是法国父亲节。也许是作为对全法父亲们的“礼物”，法国《世界报》记者Annie Kahn提出了一个建议——给予他们更宽松的陪产假、提高育儿补贴，并认为这是为“新晋奶爸们”家庭和职业发展奉上的一份重要人生礼物。

乍听上去，这观点是不是“想得太美”？既要兼顾家庭生活，还不影响收入，谁来买单？如果“壮丁们”匀出更多时间回家带娃，企业还能“碾压”竞争对手吗？毕竟，人们在就业市场所遭遇的年龄、性别等形形色色歧视，不正说明了商业社会的弱肉强食法则？无论如何，如果人们放慢工作节奏，就很可能会受到来自企业以及市场的惩罚。

据《世界报》报道，法国的年轻妈妈们至少75%业余时间都用于照料孩子，相比之下爸爸们对家庭的投入不足业余时间的60%。反对者们认为，女性承担生娃、带娃主要任务的现象是妨害“社会公平”的一大原因。

比起雇主，反对者更期待从法国政府那儿获得使年轻父母们减少工作时间、共担家务生活模式的解决办法。只不过，这一诉求看来前景堪忧：就在上月17日，法国卫生部长布赞女士还出人意料地反对欧盟的育儿假改革计划，称其对女性就业有负面影响。

育儿假：只适合低收入职场女性

呼吁改革育儿假一方的观点往往是从减少孩子出生对母亲职业影响的角度出发。其中，“育儿假补贴太低”被视作阻碍父亲陪伴家人的主要原因：目前，法国该补贴远低于病假（每月不高于396欧元，而后者平均水平为950欧元）。因此，育儿假实际上“主要对低收入职场女性”有吸引力。

正因为此，虽然在法国社会，更投入地照顾家庭、陪伴孩子的“新型父亲”形象早在从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普及，但实际上极少数父亲会休育儿假：根据经合组织2016年的一项研究，休育儿假的父亲不到4％，而这一数字在爱尔兰（45%）和瑞典（45%）要高得多。2017年，家庭补助金管理金库（CAF）的报告同样显示，育儿假补贴申请人数较以往不断降低。

法国为何拒绝提高育儿假补贴

欧盟于2017年开始提出“家庭生活与职业平衡”改革方案，大致说来，有如下几项内容：

——父母双方在孩子出生后，双方皆享有的带薪育儿假为4个月（目前，欧盟规定育儿假不能少于1个月，但休假期间不一定有补贴）；

——父亲在孩子出生时，必须享有10天带薪假；

——育儿假补贴额不低于病假水平；

——直到孩子满12岁之前，家长可以“零散”方式（例如每天工作时间缩短）休完上述育儿假；

——每年有5天带薪假用于照顾亲友。

对此，法国的态度大体可概括为“想法不错、可太贵”。例如，马克龙4月17日在欧盟议会发言时表示：“这个想法很好，但它太昂贵了。可行性不高。”事实上，法国与欧盟另外13个国家（德国、西班牙、意大利等）都强力反对这项草案。不仅如此，就在2015年，欧洲理事会“打磨”了近7年的一项产假相关指令终究也不了了之。

法国卫生部长的反对角度有所不同。她的侧重点在于育儿假期限：根据欧盟上述提议，父母可以在孩子满12岁前陆续休完育儿假。相比之下，法国目前的规定是3岁。因此，她认为欧盟较为灵活的规定，反倒会阻碍母亲尽早重返职场。不过，这个结论是否能站住脚还未可知，毕竟带薪育儿假总时长不过4个月。

欧洲各国育儿假对比

欧洲各国的奶爸育儿假情况又如何呢？

首先，我们来看法国的情况：

母亲产假：16周（每天补贴不高于86欧元，不过自由职业者要远低于这个数额。)

孩子降生后，父亲有11天带薪“陪产假”（包括周末和公休日在内）。另外，孩子刚出生时，父亲享有3天假期。

育儿假：对于第一胎，如果夫妇共担育儿任务，那么假期最多可延长至1年（双方各6个月），若一方不休育儿假，那么总时长仍为6个月；从第二个小孩开始，在孩子满3岁前，双方各享有不超过2年的育儿假。此外，育儿补贴每月最多为396欧元（最低工资三分之一），远低于欧盟提议数额。

其次，欧洲各国男性休育儿假比例：爱尔兰（45.6%）、瑞典（45%）、葡萄牙（43%）、挪威（40.8%），以及德国（24.9%）、丹麦（24.1%），这几国男性休育儿假的比例远远高于意大利（11.8%）、法国（3.5%）、波兰（1.6%）。

很显然，除了补贴金额，男性休育儿假比例还受多重因素影响（经济发展水平、休假时长、文化背景）：例如，补贴比例最高（为休假前工资100%）的意大利和波兰也许是因为法定休假时长实在太短（分别为0.4周与2周），男性休假比例排名倒数；法定休假时长名列第一的法国（28周）由于补贴比例最低（仅为原工资20%），休假比例同样位列倒数。

相对来说，当育儿假补贴额和假期时长达到理想平衡时，“奶爸们”休假比例较高。例如瑞典和挪威，虽然补贴比例不算最高，但本国的工资与购买力水平，以及时长分别为14周、10周的育儿假，让男士们的休假比例高得令人印象深刻。

爱尔兰可算是其中的一个“异数”：补贴额不算高（不足原先60%），时长不到法国的一半（13周），但休假比例却位列第一。相比之下，德国奶爸们显得十分“勤奋”：8.7周的假期、补贴额为原工资65%，休假比例却只有25%。

和德国表现相近的是丹麦和比利时：虽然补贴比例（略高于原先一半）和假期时长（2周）都低于德国，但休假的丹麦奶爸比例却与德国持平（24.1%）；值得的一提是，虽然补贴比例（仅为原工资25%）和假期情况（19周）与法国相近，比利时奶爸休育儿假情况却直追德国。）（靖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