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怀化市通道县菁芜洲镇地连村枞板侗寨9岁女孩吴子彤，一大早兴高采烈地跟着妈妈上山采草药。在山上，妈妈一边采药，一边要她记住药名，说是避“五毒”。

回到家中，她们把从山上采摘下来的香樟叶、艾蒿、柏叶等逐一洗净、切细、搅碎（见图，吴贵勇摄），然后混合起来，拌成浆状，装入桶中，再分洒在自家房前屋后。爷爷在门框上挂楤木、山胡椒，把雄黄酒和菖蒲粉沿着自家门前屋后撒一圈；奶奶把菖蒲根状茎洗净风干，切成薄片，用线将其与蒜瓣相间连成一串做“项链”给她戴上。

晚上，妈妈又把这些药放入洗澡水中，帮她洗澡，边洗边说：“洗一洗，祛百病。”用药水洗澡，身上好舒服啊……

这是端午节这天，侗族地区家家户户利用草药进行药浴，避“五毒”的缩影。这一古老习俗，在侗寨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

在通道有“洗了端午澡，一年身上好”的说法。传说中这天采集到的药用来洗浴，女人会越来越漂亮，老人会越来越健康。

同时，用采集到的山药治病最灵。除了用菖蒲、艾蒿洗澡，还会用到更多的药浴植物，有鲜艾草、银花藤、野菊花、桉树叶、野薄荷、桑叶等共31种，人们会根据采集的难易，选择几种进行药浴。

在侗族地区，端午节被称为“粽粑节”或“祖婆节”。这天，家家户户包粽粑，纪念侗族的始祖神——萨岁。在通道侗族自治县的万佛山镇下乡一带，包粽粑还传承着古老的习俗：五月初五这天，由家中的女主人带领媳妇们用香汤（采菖蒲、艾叶等，有止痒、去疮疖功效，意为洁净身上的污垢）沐浴更衣后，走上木楼，举行仪式：先站着包12个象征“祖婆抱子孙”的“抱妹粽”，才允许坐下来包其余粽粑。在制作过程中均用暗语，且都与祖婆有关：称粽粑为“祖婆”，称粽叶为“祖婆新衣”，称捆粽粑为“为祖婆扎衣带”，称煮粽粑为“替祖婆洗澡”，粽粑煮熟从锅里取出称“请祖婆下楼”等。

在万佛山镇山溪村侗族青年石雯的家里，一家人围坐一起开开心心共进晚餐，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其中红苋菜、野韭菜等6种野菜是今天的必备菜品。

“多尝几口野菜，家人身体不会坏。”一家人相互祝福。侗族人除吃粽子外，他们有独特的野菜保健习俗，采集的野生植物很多，有野薄荷叶、野葱、鸭脚芹、水蕨菜、苦妈菜等47种。有“端午节前都是草，到了端午都成药”的说法，人们大多选择有颜色的药用植物，特别是红色的。他们将这些具有药用的野菜洗净切碎后合在一起，有的还加入两三个鸡蛋做药引或者调解口味，再简单配以油、盐等烹饪后食用。

■小贴士

在通道侗族地区，侗族群众将艾蒿叶揉碎，湿敷于肚脐，防治小孩肚痛；用艾蒿熏屋或沐浴，驱蚊防虫；将风干的菖蒲根茎加盐水喝防治感冒，用其煮水洗澡，防治风湿症。

《 人民日报 》（ 2017年05月29日 06 版）